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揭密廣告人生活:《桃色廣告圈》(七)(3)
作者:梁寶文 時間:2010-1-6 字體:[大] [中] [小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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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、舊傷新痕(3)
這套房子的整體布局為兩室兩廳雙衛(wèi)?蛷d的色調(diào)偏深沉華貴,臥室、餐廳則清淡溫馨得多了;總面積大略有不到二百平米的樣子。
“一個人住好像有點大!倍涠洵h(huán)視四周,道。
“是的,我經(jīng)常覺得空蕩蕩的。其實住的房子只要溫馨就好了,面積過大代表不了什么。”
“但其實這個房子的布局總體來說還不錯!
“有點偏大吧。尤其是客廳的面積,就占了差不多少一半兒的面積。我覺得這個房子如果是三室兩廳還差不多。”
“奢侈的意義,就是住房的面積更寬敞!倍涠涞恍,道。
“但我并不鐘情于奢侈!焙p手環(huán)胸,笑道。
“我明白——你更注重‘質(zhì)’,而非‘量’!倍涠涞男θ萏竦靡蝗缫欢浣庹Z花兒。
“我知道你明白我!焙⑽⒁恍。說罷,折至酒柜面前,拿出了一瓶兒酒來。
“你知道我不大會喝酒的!倍涠淙崧晝旱馈
“只喝一點,就當作慶祝生日……嘗嘗看,這是人家送給我的一支香檳!
朵朵微笑著擎起了香檳杯子,略略抿了一小口兒,道:“嗯,味道還可以!
“Happy Birthday!焙畬λ钋榕e杯。
“謝謝!倍涠湟罉訙\酌,爾后道:“又老了一歲……女人過了十八歲之后,便不愛過生日了!
“我認識你時,你就是十八歲。”涵之定晴灼視著她,脈脈不已。
朵朵一挑睫毛,看向他,立時覺得感喟不已——是呀,從十八歲起,她就認識這個男人了;時光著實如白駒過隙,若不細算,真想不到竟已經(jīng)過了這么多年了。第一次見到他,她不過是一個剛剛走進大學(xué)校門兒的女生。作為入學(xué)開學(xué)典禮中,新生上臺演講之一的她極是怯場,捏在手中的演講稿被手心兒里的汗浸得半濕了,從發(fā)梢兒直至腳指蓋兒都是冰冷無溫的;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微微顫抖的發(fā)絲,和自己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的心臟……她很肯定地相信,她當時的臉色一定極其難看,班主任焦急地詢問聲她簡直一句都聽不見了……
“老師……我覺得我不行……我怕……”她從無力的虛弱的嘴唇中,只能吐露出這幾個字了。
“這有什么好怕的?!都一個大學(xué)生了,怎么還像個小孩子!”那個四十開外的女老師不以為意地道。
“我不行老師……”她瑟瑟地向后退著,感覺自己的眼淚已經(jīng)快就迸出來了,還有可能下一秒鐘就要暈倒了,“我真的不行……我……我要暈了……”
如果當時,沒有后面一只溫暖又厚重的大手忽然之間很有力地扶上了她的肩膀,她想,也許她真的就登時仰過去了。
“不要那么怕,只是一場演講而已!币粡埐⒉挥⒖s很親切的笑臉映在她的臉中。
“我不行,”她狠命地搖著頭,“我好害怕當眾演講……我真的不行……”
那看來大她幾歲的男孩兒歪著腦袋想了想,笑道:“你不要總想著下面那么多人,也不要總想著自己可能會出錯,專心在你的演講稿上就行了!
“不行不行,我不行……”她驚恐地道,“我……腿軟……”
他露齒一笑,道:“我第一次演講的時候也很緊張,慢慢兒就好了。……你是新生是么?”
“是的……你呢?”她當時真懷疑自己在這種時候怎么還沒忘記最基本的交際禮儀。
“我是今年剛剛畢業(yè)的,但又考取了研究生!
“噢!彼男呐K狂跳不已,很昏亂而混沌地應(yīng)聲。
“拜托!你是上去演講,不是去刑場,這么緊張干嘛?”他咯咯笑道,“這樣吧,你這么想——這世上還能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嗎?只是一場演講而已,大概每個人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,你就照著稿件去讀就好了!
聽他這么一說,她方才漸漸平復(fù)了情緒,心道——是呀,這世上真沒比死更可怕的事兒了。說真的,這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件,不必這樣害怕吧?
“來——你深吸一口氣進去,再吐出來。”他很和氣地道。
她依言而行,覺得緊張的情緒已然消失了不少。
“你不要把精力放在總想著底下的人如何如何的,把心都放在自己的稿子上。……快該我上臺了,”他匆匆地對她道,“一會兒你上臺的時候,我會坐在第一排,千萬別緊張,嗯?”
直到現(xiàn)在,她還能憶起他當時臉上那種半是溫柔,又半是調(diào)皮的神色,立時覺得輕松了不少。
那次短暫得只若滄海一粟的演講,對于旁的觀眾來說,不過是生命中太過短小到微不足道的一個音符,于她而言,卻無可逆轉(zhuǎn)地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——這樣說絲毫不夸張。在他之前,米朵朵自認算是個心智早熟的女孩子。她很清楚她自己,雖然外表的她那樣楚楚可憐又溫柔乖巧,但實則,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些什么及怎樣爭取。她知道她沒有生在一個有錢家庭,而身為獨生子女的她,肩負了今后要贍養(yǎng)雙親的重擔;她一早兒就知道自己沒有奢談所謂“愛情”的權(quán)利,她要找到一個合意的、條件不錯的男人,用以改變自己及父母的命運!凶⒍ǖ,她遇到了他。在無數(shù)次與他一起溜冰、泡吧、打桌球網(wǎng)球、跳舞、聽音樂會的日子之后,她對自己的感情投了降。她拒絕了大學(xué)里眾多的追求者,全心投入在這個男人身上。但她從未料想到,他的家庭對于門戶之見竟那樣看重;而終究成了兩人之間多年來無法逾越的一道無形又最有力的屏障!绻松鷽]有遇見他的話,也許她不會這樣痛苦;但同時,也永遠都不會知道,所謂愛情到底是什么了。這究竟是人生之得或失,她也不曉得。 十四、舊傷新痕(4)
“你這次回來,會呆多久?”朵朵定定地看著他,掩飾著虛弱,而微笑問道。
“沒有打算再出去了,就在北京!
即使在同一個城市,又如何呢?他和她之間的重重阻隔,不是那樣單純簡單的事情。然而,知道他可以在自己身邊,對于她空白的生活來說,還是多了點無望的安慰感。
“你呢?工作順利么?”
“還行吧,反正就是挺忙的。然后平時沒事的時候,就相相親什么的嘍!倍涠湔Z氣輕快地道。
涵之的神色一黯,隨即又平復(fù)了,笑道:“有沒有覺得滿意的?”
朵朵輕輕地一聳肩,不在意地道:“都那樣吧……差不多!闭f罷,一扭身子坐在了真皮沙發(fā)上,笑道:“你的生活可真是不錯噢。我就差遠嘍……還要寄人籬下呢!
涵之的目光憐惜又心疼地看著她,道:“朵朵,都是我不好……我真的很沒用……”
“少來了!你這么年輕就這么能干,怎么會沒用?你可是青年才俊呢!倍涠洳辉赶肫鹉切﹤氖,故作輕松地道。
涵之也只得明戲地一笑,道:“要么你今晚住在我這里吧,反正我家很大!
“好哇!比绻皇怯H眼所見,恐怕一般人很難想像得到,一慣文氣的朵朵在這個男人面前竟這樣曠達爽朗,她滿面笑容地道:“我可以享受一個人一間的臥室了。”
“是呀,還自帶衛(wèi)生間呢!”
“哎呀天哪,不行了,我要開心得上天了!”朵朵故作夸張地道。
當晚,沐浴之后的朵朵在一間獨掩房門、自帶洗手間的寬敞豪華的套房中,幽幽地坐在梳妝臺前,看著鏡子里那個鉛華散盡的女子落寞的表情。——她知道,她和卓涵之早就約法三章了——既然他的家庭不允許他(她)們來往,在兩人沒有光明未來之前,大家只作朋友、不涉感情,各自可以有男女朋友,雙方絕不可干涉……但兩個人又同時都知道,不管他(她)們身邊的人到底會是誰,在內(nèi)心深處,卻只有彼此。
嘆了口氣兒,朵朵上了一張柔軟的雙人床,在沉沉的夜色中佇自瞪著眼睛。須臾之后,隔壁傳來裊裊的Jazz,迷情又柔媚的音樂聲直鉆進她心底來。
第二日醒來,已是艷陽高照的時分了。朵朵洗漱已畢,披散著一頭長發(fā)出得臥室的門兒來,環(huán)視四周,卻覺得整套房子都空蕩蕩的。拾起客廳的硬木餐廳上的一張紙,上面幾行熟悉而漂亮的字跡,大意是說他今天早晨臨時接到公司的電話,要等一會兒才回來,要她自己先吃早餐。
放下字紙條,朵朵很隨意而悠閑地踱著步子,打開冰箱,自取牛奶西點什么的;用餐完畢后,又開始上上下下地打掃起房屋來?吹贸鰜,房子的主人應(yīng)該還是定期找小時工來做清潔的;但朵朵仍舊無法抑制要替他打理起居的心情,便又細致地來了一遍。爾后,又鉆進了廚房,用冰箱里僅有的材料來布置午餐。
待得一切都妥當之時,涵之卻還沒有回來。雙手閑閑的朵朵便像只好奇的貓咪一般,在屋子四下里閑散地張望著!獣鴻焕锏木b版平半版書籍從古典到后現(xiàn)代、東方到西方都一應(yīng)俱全;酒柜子里的洋酒羅列得很有氛圍……朵朵很有感情地瀏覽著他的房間的一切,卻最終不過只能長嘆一聲。
走到了他的衣柜子前面,打了開來,里面整齊有致地掛著疊著各式衣服!幸r衫西裝之類的正裝,有專供各項運動的休閑裝,冬天毛衣短袖T恤都充盈其中。她伸出手來,撫摸著一件毛料兒西裝,從肩頭一直到袖口滑落,忽然覺得袖口里面繡著凹凸不平的字跡,便翻了過來,里面赫然是一行英文字母——MELODY。她登時就愣了一下兒,又下意識地去翻看其它的西裝,卻見得每件都用不同的字體繡有同樣的一行字。她立時將腦袋往衣柜子上一靠,長嘆出口氣兒來,臉上滑下幾行無力的淚水。
當涵之回來之時,發(fā)覺整間屋子都靜悄悄地,匆匆換好了鞋子后,便開始逐一在每間屋子里尋找朵朵的蹤跡。直至進到昨天晚上朵朵休息的客房內(nèi),才發(fā)覺對方合衣歪在床上,將印花兒窗簾兒掩得緊緊的。
“你怎么了?”他輕輕地走過來,趕忙問道。 “心里不舒服!倍涠鋹灺晝旱馈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 朵朵大嘆其氣,一骨碌坐了起來,眼睛直盯向他,很直接地問道:“我們是就這樣拖下去了嗎?”
涵之很明白她話里話外的意思,無聲地在床邊兒坐了下來,停了片刻,道:“你知道我也不想。……要么找個時間,你再去我家一次。”
“你是嫌我去你家受的罪還不夠嗎?”朵朵直問到他臉上來,氣氣地道:“你媽那個嘴臉,怎么對我的,你是沒看見嗎?!”
“要不干脆就我們自己結(jié)了算了!焙糇诖策,忽然道。
朵朵看向他,嘆了口氣,道:“不現(xiàn)實……哼,我還不知道你媽——就算我們私底下結(jié)了,她要死要活地也非得把咱們逼離了不可。你媽軟硬兼施那一套太厲害了,我真斗不過。”
“那你說要怎么辦?”
“你這是問我呢?這件事你覺得是我能決定的嗎?”
“那你要我怎么辦?和我父母脫離關(guān)系?”
朵朵閉了閉眼睛,感覺已經(jīng)頭痛欲裂了,氣從胸中來,陡然站起身子來,大聲道:“那既然如此,卓涵之我告訴你,咱們也別做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了,干脆斷個干干凈凈!從此以后我從你生命中消失,你卓涵之愛娶誰就娶誰,我米朵朵也愛嫁誰就嫁誰,兩不相欠!”說罷,抬起腳來就往外走。
涵之忙一把攔住她,嘆息道:“這件事,慢慢來行不行?”
“都五六年了,你還讓我慢慢來?!你有沒有良心?你良心都被狗叼去了!”朵朵發(fā)狠地用雙手捶打著他。
涵之將她一把攬入懷中,安慰道:“我知道一直以來苦了你了……”
“那你就不能讓我開心嗎??”朵朵盯視著他的眼睛,悲切地問道。
涵之與她臉貼著臉,嘆道:“讓我想想辦法……”
朵朵聽了這話,無望地抱住了他,說不清此際到底是喜是悲。
梁寶文,女,1980年生于北京。 QQ:48720482 博客:http://blog.sina.com.cn/liangbaowen